不那么真实。
他呆呆地站在河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雨滴打碎的，那河面美丽的倒影。
他看到了自己的脸，也正在被几滴坠落的雨点打散。再聚集。再打散，再聚集。
雨滴的频率稍有加快，劈头盖脸地朝着河面砸来。
终于，小雨变成了中雨。
再过没多久，中雨变成了大雨。
河面的倒影此时已经完全被破坏了，他也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河里那不真实的倒影，和那支离破碎的，自己的影子。
打碎了一切的美好。
第二天，他大病了一场。
恍惚中，他听到窗前传来倒水的声音。接着，有个人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他半坐着，嘴唇挨到了瓷碗的边际，他本能地吸允香咽，苦涩的汤水立刻灌入喉咙，侵入空荡荡的肠胃。
喝完药，他再次躺了下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他知道，姐姐回来了。
“等病好了，姐姐带你去北京，送你去学校，顺便看看你的大学，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呢。学费的事情你放心，姐姐现在工作不是很忙，可以再兼一个家教，这样可以把你的学费和赚出来。爸爸说生活费方面他可以帮忙，等你大二学业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姐姐再帮你找一份工作。”
他听到姐姐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
他艰难地抬了抬头，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下，那模糊的身影。
他觉得姐姐比以前成熟了许多，穿着打扮也洋气了。只是，她的脸色透着一种可怕的苍白。
无力地闭上双眼，恍惚间，三天就那么过去了。
神智再次清醒的时候，已容不得半点耽搁，他便收拾行李跟姐姐一起踏上了去往北京的路程。
长途车上，他看着窗外急驶而过的景色，就这样呆呆地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夜晚，眼前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身边的姐姐，已经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睡得很香。
他知道，也许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睡得最好的一次。
不知不觉地，窗外的天色在他的眼皮底下渐渐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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