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游云不知道自己个,是如何被挤出门去的。
她只知道,杜二娘的屋子里,乱糟糟的,来了好些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京城的天,就像是变了一样。
杜二娘要死了,她的孩子也要死了,春华的孩子,也可能要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儿孙满堂,不是大喜事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在她短暂的人生里,压根儿从未经历过这么荒诞不经,难以理解的事情。
她靠着墙角蹲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拔腿就跑,朝着那小竹林跑去。
通往竹林的路上,果然有一滩刺眼的血迹。游云咬了咬牙,绕过了那血迹,朝着枯井冲过去。
这竹林深处,有一处小竹院,是留给春华避暑用的,如今并非夏日,这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来。
她冲到了井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方才推开了那井盖子,果不其然,一推开井盖,便听到了里头婴儿微弱的哭声。
她慌忙的从小竹院的墙角,寻来了绳子同钩子,将那食盒吊了起来。
一打开食盒,她便愣住了。
这食盒里头,果然躺着一个血淋淋的刚出生的婴儿,同她想的生了女儿狸猫换太子不同,这婴儿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男婴。眼睛很像侯爷,嘴巴很像她姐姐春华。
游云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
她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并非是蠢钝如猪之人。
她的阿姐,没有理由,把自己生的儿子扔掉,去给别人养儿子。
那么只能说,这事儿她压根就不知道,是她身边的那些嬷嬷,欺瞒了她,做出了这等惊天大事。
见那孩子气息弱了几分,游云赶忙撕下了一块衣襟,将孩子包了起来,朝着春华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