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得很清楚。
“府下永业并赐田,合在两百七十顷,旱田、坡田一百二十顷、桑田、果园六十四顷、水田……”
冯昌嗣继续陈述,手中虽然没有籍卷,但却言之极细,可见是将这些数据都牢记心里。
李潼坐在席中,提笔将冯昌嗣所言数据又在纸面上复写一遍,等到冯昌嗣讲完,他吹干纸卷墨迹,摆手对冯昌嗣说道“入前来看,是否有错?”
冯昌嗣小步上前,垂首便见纸面上是纵横勾勒的一张图表,横列一栏是田数、农户、碓碾、桑木、果株、禽畜等等田事有关的种类项目,竖列一栏则就是各个田庄的名称。
如此罗列之下,各个田庄所有资源的数量便清晰直白,一目了然。
“薛师引你为用,我将田事付之,也见你勤恳任劳,自然信得过昌嗣。”
李潼将那表格推在一边,又对一脸羞愧之色的冯昌嗣说道“人间诸事,各存机巧。人力毕竟有穷,但世事无穷,诚心但却拙用,无补于事。但若能巧力妙施,则事半功倍。”
“卑职愚钝,辜负大王信用……”
冯昌嗣头颅垂得更低,神情不乏悲戚“卑职不堪任用,但请求大王宽容收留。阿母知我入事王府,昼夜都有欢乐、道是家门终于……卑职虽然无才,但有拙力,请大王不要驱逐……”
说话间,他便跪叩请罪哀求。
李潼见状,心中又是一叹。依照薛怀义如今声势,要给侄子谋求一个出身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但这个冯昌嗣对一份王府卑职都如此看重,可见世俗的道德观对人行为的深刻影响。
单凭这一点,李潼便可不计较其人才能浅拙,加以栽培。
凭心而论,他如果有薛怀义那样一个叔叔,还真不至于向别人下跪乞求一个卑职,道不道德,先风光了再说。可见单从个人节操方面,薛怀义这个侄子都胜他良多。
“人非生而知之,否则何必教育。昌嗣你或是才浅,但风骨难得。即便不论人情,我也喜你这一份质朴。你或是不喜道德之外的富贵窃取,但人该抬眼往上,这总是没错的。府中有学官,案授诸技,或文章或百艺,诚心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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