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啜狡黠尤甚其兄不卒禄,此番请降,必是有诈!”
归京不久的黑齿常之与突厥也算是老对手了,一眼就看出了突厥的阴谋,直于席中断言道:“若朝廷果真以为可凭此交涉边情,则国格有侮、时将不远!”
李潼闻言后也是点点头,并冷笑道:“姑且不论此獠请降意图真假,单单以此告于行台,已经足知其心叵测,实在该杀!”
此时距离神都的变故已经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从时间上来看,默啜应该是在完成了对河东道诸州的寇掠之后即刻便分遣两路使者,分别联系朝廷与行台,表达了他愿意投降的意愿。
当时豫王李成器已经身在并州,自然会更早得讯。而行台方面,消息则是先转到河曲,然后再由河曲传递到长安,因此便有所滞后。
默啜两路请降,自然不可能只是贱劲发作、想要给自己多找一个主子,挑拨离间的意味非常浓厚。
行台过往数年始终都是大唐迎击讨伐外寇的主力,结果在河东道的战事当中,竟无片甲过河作战,与朝廷之间的对立与矛盾自然瞒不过默啜这个狡黠的胡酋,这么做无非是希望能够加深大唐内部的矛盾,延缓大唐向漠南出兵反击的时间。
虽然默啜不这么做,李潼眼下也并没有把突厥最为第一战术对手,毕竟还有一个祸患更加深切的契丹已经露出了头。但就算默啜已经知道了契丹逆乱的消息,大概也不会想到契丹的叛乱会给北方秩序带来多大的改变,对于这个突厥的续命良药仍然未有足够重视。
若是在此前,李潼或许还要出于大局的考虑,暂且搁置国内的矛盾,加大对突厥的打压力度,务必使其不能与契丹之间达成呼应。
可是如今三受降城攻防体系已经投入建设,默啜此举可谓是自曝其短,对于如今北方形势的判断不够准确,短时间内仍未有向河曲出兵寇掠的意图,那李潼自然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三受降城的建立已经让他有明知是陷阱,也能一脚踏破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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