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左右飘忽,“我已是托人留意,若是这一阵宣州城中谁人要入京办差,便可请他代为打探。”
“京城毕竟不比宣县地远,又是天子脚下,乃消息汇聚之地……”
沈念禾坐在对面,听他还待要再说,却是出声打断道“三哥……”
裴继安顿了顿,抬头看她。
沈念禾道“爹爹既是分派人送我来到此地,想是自知必死,若能得活,又怎会不遣人再来接我?”
她轻声道“我娘说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而今沈家只剩我一人而已,保安军中兵士拼死将我送得出来,我绝不会自轻自薄,更不会行那等蠢事,你与婶婶不必忧心。”
“晚间那许多话,我已是忘得干净,虽说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却也讲究情投意合。”
“三哥只当我是妹妹,我又何尝不是把三哥看做兄长,将来若是有那缘分,妹妹当真得遇合宜之人,还盼能有兄长将我风光大嫁,为我在背后撑腰。”
她说到此处,已是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我既是沈家的女儿,又岂会只能享富贵,不能甘贫苦?三哥莫要太看轻我了。”
沈念禾这一番话浑然出于本心,她自己并不觉得,可在旁人听来,却是字字有骨,声声有气,尤其此时挺背直腰,便如一根早发的细竹,纵然再如何纤弱,也能攥土自立。
裴继安一时看得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虽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站起身来,道“我懂了。”
沈念禾终于将此事说开,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连忙把桌上东西收拾妥当,又朝裴继安告声退,自捧着托盘便往外头厨房而去。
她白日间同郑氏出去走了一天,晚上又因沈轻云之事大哭了一顿,本来就病体初愈,此时已经有些疲惫,洗漱之后,早早便上床歇息了。
却说另一头,裴继安收拾妥当回得,本要提笔作文,然则那笔落在纸上许久,却是仍旧只有寥寥几笔,索性把笔撂了,默默坐着。
他这一处不说话也不动作,一旁坐在榻上的憋了半日的谢处耘便再忍不住,出声叫道“三哥!三哥?”
裴继安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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