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裴继安做了坏事,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醒来三四回,听得隔榻谢处耘打酣,简直恨不得爬起来把人鼻子嘴巴用浆糊一把糊了。
裴继安的动作极快,次日晌午,便叫人拟好了文书,自己专程拿得回来。
沈念禾一一去细看条款,见得其中分润的条件实在优渥,便问道“给我两分利,是不是太多了?若是旁人拿出来说,三哥你经办此事……”
裴继安摇头道“不打紧,已是在彭知县面前过了明路——昨日郭监司还特地交代,说是此书印得出来,他也要私下买上百十来本。”
郭保吉出钱,买的自然不是书册本身。
他虽是不去沾沈家的破事,到底同沈轻云同朝为官,又曾在冯蕉手下做过事,若是全然不管,给人晓得了,难免会拿来耻笑。
此时出得百十来贯钱——公使库自然不可能收他正价,少不得半卖半送,得了名声,也不用花几个钱,如此好事,傻子才不做。
沈念禾一听就明白过来,只笑了笑,并不说话,再读一遍那契纸文书,提笔签字,按泥画押,眨眼之间便把“家传孤本”卖了出去。
她从前去过家中印坊多次,眼看耳听,对印书多少也有几分了解,此时同裴继安把细节一一说来,如何装帧,每半页多少列,每列多少字,行列间间隔多少,序言多少篇,排版如何做,留白几寸,留头几寸,说得仿佛当真有那样一本手抄一般。
又道“却不晓得左近郡县有没有工欧体的先生?”
裴继安仔细想了一回,道“杨知州的叔父极善欧体,只是他年事已高,早已不接笔墨之事了。”
沈念禾思索片刻,问道“却不知那位杨先生有些什么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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