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过了半晌,复抬起头,惊声问道“这……这是哪里来的?!老韩竟是藏有这样好东西,怎的从未听他说过!”
杨老幺忙道“儿子看那帖子,好似是宣县的一个吏员拜的,说是有远亲来投,那亲戚家中私藏的,此时拿出来给宣县公使库印书得钱,一为筹雅州军饷,二却是为了给他那远亲家人祈福……”
又道“帖子上说那书中有已然失传的《杜工部集》补遗,我先还有些不信,然则一读便知端倪——寻常人哪里仿得出来如此大才!”
另又问道“大人来看,是也不是真诗?还是旁人假借名义而作?”
杨如筠虽是问了话,却半点心思去细听儿子回答,只盯着纸上的诗句看了又看,嘴里念念有词,那头也摇了又晃,晃了又摇,品砸半晌,也不去回话,只一味催问道“那剩余稿子呢?”
杨老幺哭笑不得,道“爹,人家这是家藏孤本,怎可能把稿子全数给来……况且还不晓得咱们肯不肯接!”
杨如筠把手中那一页纸翻来覆去地读了又读,最后长声叹道“若是我那老师鲁直先生犹且在世,得了这许多诗,怕是要欢喜欲狂!”
又道“拿了这样的东西来,简直是掐了我的命脉,怎可能会不接——幸而我有这一笔好字,才能得当先看到如此华彩辞句!”
又跺足道“能抄此书,实是功德无量,便是早几年拿得出来也好啊!这一二年我眼睛已经不太好使,大字还罢,那小字若是写得歪了,将来要被百世笑话的!”
一面说,也不管儿子反应,连忙去打铃,等下头人进来了,又急急吩咐道“去搬得几个大炭盆过来,务要把这书房烧暖和,再去寻夫人拿我房中柜子钥匙,取那七香丸来此处点了,另有库房里上回贺家送来的粗蜡烛,一并拿来书房给我晚间用……”
杨老幺虽然早有预料,见得父亲这样表现,依旧吓了一跳,强忍着才没有上前阻拦,心中却是不由得暗想大人原还说手抖,哪里抖了?我看那手稳得很哩,都要把铃给拍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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