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多的。
病了这大半年,好几回几乎真的死了过去,周弘殷才发现活着究竟有多宝贵。
他从前并不怕死,在战场上的时候,一旦杀红了眼睛,还经常迎着箭矢、刀枪往前冲,正因如此,当年他在军中的声望比其兄长来也不遑多让。可随着年纪越大,病痛越多,权力把持得越久,他就越不舍得死。
当真死了,自己那两个儿子,一个个都浑似扶不起的阿斗,不知会把大魏治理成什么样。
大魏不能没有他。
不过这种话,周弘殷是不会跟别人说的,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生母。
傅太后身体虽然勉强能算得上康健,可一年里头也有三四个月是在病中的。眼下星南上师的药炼起来并不容易,供一个人都很难,更莫说两个人了。
总要先紧着自己,还是等将来有了多余的,再拿去给母后罢。
母子两正说着话,方才那一个得了傅太后吩咐的黄门匆匆进得殿来,小声禀道“……太子说自己犯了错,想要向陛下请罪……”
傅太后责怪地对着儿子道“你看你,明明孩子这样懂事,你还要说他的不好!”
又向那黄门斥道“请什么罪,这大风大雪的,叫他赶紧回去歇着,就说是陛下说的!”
黄门连忙应了,急急退得出去。
周弘殷却是冷淡地道“装模作样倒是学得像。”
傅太后只作不闻,只不停催着儿子回福宁宫休息。
城南官驿里头,沈念禾吃过姜糖水,疼着疼着,就睡了过去,等到一觉起来,除却下腹还有些隐隐发胀,再没什么其他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
郑氏见她醒来,忙坐了过来,问道“还痛不痛的?”
正说着话,就听得隔壁门响,没两息功夫,裴继安在外头敲门问道“好点了不曾?肚子饿不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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