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几分笑意来,只是仍要嘴巴硬,嗤笑道:“原来那一坛子是你腌的,怪不得味道那样奇怪!”
又哼道:“你这手也忒不中用了,又不会做饭,又不会缝东西——上回做的那斗笠,我戴得出去都要小心躲着,头都不敢抬得高,免得被人笑话丑!”
然而他一边说,一边却偷偷转头去看沈念禾的脸。
灯笼里头点了一根粗蜡烛,烛光昏黄。
沈念禾今日在车里坐了一整天,为图方便,头上只挽了一个流云髻,正好露出面向谢处耘的半边脸来,又兼手中提着灯笼,给他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脸颊的肌肤柔腻洁白,耳朵虽是小巧,半弧形的耳垂却有那么一点肉嘟嘟的,下颌处的线条就似极为漂亮的一道弧,又有认认真真抿着的嘴,亮莹莹的、瞳孔又大又乌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之前瞧得久了,习惯了,又隔了极长一段时间不见,此时再看,倒觉得不丑了,还挺顺眼的。
谢处耘心中有鬼,左右又看了一圈,见得无人,才别别扭扭地道:“你方才回了房没回?”
沈念禾摇头道:“同婶娘点了灯,就出来接你们了。”
听得她这般回话,谢处耘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又有失望的样子,手中提着箱子,脚下寻了颗小石子踢来踢去的。
沈念禾见他走路都心不在焉,便提醒道:“谢二哥,前头有门槛,这箱子重得很,小心别绊了脚。”
把之前裴继安说的话原封不动搬了出来。
谢处耘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你,傻乎乎的,路都不晓得走!”
然而走得两步,到底把那石子踢走了,复才下定决心一般,小声道:“你回房见得桌上摆的东西,就拿给婶娘,叫她得空做给你吃。”
沈念禾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谢处耘冷哼道:“废话怎么这么多,你那头发黄黄的,我回来路上见得有老人卖何首乌,大冬天的,十分可怜,就顺手买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