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禾抓着交椅的把手,勉强笑问道:“三哥又把我当什么人呢?”
把这问题又推了回去。
裴继安做事从来没有退缩过,今次既然已经开了口,便绝不会只说一半,吊着事情在半道上。
他将手轻轻搭在沈念禾侧面的桌子上,仿佛半臂虚环着她一般,整个人往前倾,只把自己的上半身放得同她一般高,平视着道:“你才来时,就在隔壁厨间我问过一句话,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回的?”
沈念禾一下子就记了起来。
只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裴继安已是又道:“当时你初来乍到,许多事情并不甚清楚,眼下已是在宣县住了半载,诸事皆熟,再不复从前,我只想再问你一回——你觉得我为人如何?”
沈念禾喉咙干涩,欲要回话,那话却被卡住了。
裴继安面上并无半点笑意,当中只有郑重其事,把当日那后半句话再一次补齐,问道:“念禾,你看我为人如何,可堪托付终身?”
沈念禾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只觉得这一句问话乃是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张嘴要说话,又不知要说什么。
裴继安道:“我而今虽然只是个小吏,只有陋室三两间,虽有三分薄财,却半点比不上从前的沈官人,平日里忙于杂务不说,还要你来相助,可我为人踏实,人品端方,最要紧是一心一意,但凡有一点可能,便不会叫你吃半点苦……”
他的话同数月前相比,内容上并无什么出入,然则此时无论表情还是眼神,俱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的认真与诚恳并未改变,却又多了一种热切的情绪在其中。
沈念禾被他看得整个人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浑身发热,有一瞬间,脑子几乎不会转了,张口就要答应,然则那一个“好”字尚未说出口,忽听得前院敲门声,一人在外头大声叫了两句,先喊婶娘,又喊三哥——却是晚归的谢处耘。
沈念禾登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坐直身体,提醒道:“三哥,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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