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安早把沈念禾当做自己人,说起话来就不再设防,此时略做思忖,摇头道:“一时半会,也无合适的事情请监司去管。”
这话其实说得算是客气了,细究内中意思,不过就是说这一位并不太好打发。
郭保吉位高权重,自然不会去管那等耗时耗力的杂碎事体,如果拿些上不得台面的去他面前,说不得还要把你骂出来。
可他对水利之事并不十分懂,要去问技术上的问题,或是叫他拿些大主意,又着实不敢——他愿意听你说的还好,如若要显一显自己能干,忽然起了心思在上头指手画脚,一时叫你添一下这个,一时叫你改一下那个,甚至异想天开,欲要重新换个东西,那才叫自找麻烦,欲哭无泪。
然则要是半点不去管,由着郭保吉在小公厅里头插手内务,怕是用不了几天,上上下下的进度就会慢下来,届时他不会觉得是自己的毛病,多半还觉得是下头人做事不卖力。
沈念禾想了想,道:“郭监司在宣州还未立稳脚跟,对州县当中许多官员的行事都看不顺眼,只实在插不进手才不得已作罢了,咱们不妨从中设法,请他帮着沟通一下另两县县衙。”
郭保吉不是想要做事吗?
精力这般旺盛,事事都想亲力亲为,那正好,大把事情给他做。
修圩田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按着裴继安的规划,总计要动用上万民伕,这些人总得吃喝拉撒吧?
众人来自左近八县当中,哪怕分批轮换,可荆山下并无住宿之处,也无现成米粮,除却众人自己带一部分,衙门必定也要贴一部分,届时自然就要抽借清池、建平、宣县当中的民房出来做众人住宿,另也要加征粮谷。
可这民房要怎么征用,粮谷又由哪里出,分别出多少,就有得各个县衙互相扯皮的了。
——如果可以选,谁都愿意自己少掺和,最好自己县中不用出钱出房,至于将来圩田堤坝修好之后,能分多一点,最好还是分多一点。
这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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