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自己并无感觉,亲近人看来,都晓得这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此时生再多的儿女,都不可能威胁到周承佑的地位,既如此,面子上就要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打发走了来报信的宫人,陈皇后才见了辛其顺。
她听得下头人把事情一说,隐约觉得不太对劲,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把人接进宫里来?”
这话周弘殷倒是没有说,只辛其顺仔细琢磨圣意,觉得其中含义,一目了然。
他把天子的话重复了一遍,又道:“听闻这沈姑娘当日已经同冯家割袍断义,至于河间沈家,从前沈副使在时便已经再无往来,如若接得进京,一时好像也寻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安置。”
陈皇后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兴庆府同夏都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她,甚至还隐隐约约听得沈轻云的消息。
这一个中流砥柱,又做下如此功劳,为人并无半点仗势胡为,将来回朝正要给儿子做为肱骨,而今把他的女儿接近宫中,不管给个什么名分,就都是结仇,而不是结亲了。
周弘殷睡多少个宫人,陈皇后都懒得抬眼皮去管,可却不能为此害到了儿子将来大事。
她皱眉道:“我怎么听得说那小姑娘家是承了父命才去的宣州,沈轻云究竟有什么安排,外人也不知晓,就这般贸贸然接得进宫,待要给个什么名义?”
又道:“你去问问陛下,只说沈姑娘是旧相之后,其母为朝赴死,其父忠肝义胆,不能如此草率,如要接进宫中,我这一处出面太过轻薄,为免朝中议论,还请陛下亲自下旨才好。”
就看你敢不敢那般不要脸,做人的爷爷都够了,还敢接进宫来,也不怕被天下士子耻笑。
陈皇后不愿去见丈夫,便只会黄门居中传话。
辛其顺却是暗暗叫苦。
他本以为这差事好办得很,只要过来同皇后回了话,下旨去宣州将人接来就是,哪里晓得还会生出这许多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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