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对面坐着的人广袖青衫,木簪束发,一头鸦青的发丝半挽半散在肩头,乍一看去,便是一派旷达清雅的魏晋名士之风,正是朱景雩。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既是心里不痛快,又何必到我跟前来惹我的眼?”这轻纱女子正是琦年玉貌,虽然已不是二八芳华,可轻纱半掩下,一身雪肤吹弹可破,腰肢纤纤,胸前鼓鼓,丰纤合度。一张面容更是长得极好,只是峨眉淡扫,眉眼轻睐间却已满是风情,红唇半勾,尽是魅惑。
可美人显然心绪不佳,方才因着那碗杏仁茶而来的好心情在对上对面那张阴郁中显得更是心事重重的脸时便顷刻间烟消云散,张口便是一声哼,语气更是谈不上半分美好。
也不是说朱景雩平日里就是个很健谈的人,但他脸上已经如同镌刻其上的温润笑容却几乎从未消失过,而且总会温言两句,从未如今日这般,来了之后将那碗杏仁茶端给她,便一直坐在旁边,皱眉想着自己的心事,全然当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般。
要知道,自从她决定善加利用上天赐给她的这副好样貌之后,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抬着,何尝受过这样的冷遇?
也有那冷心冷面的,却也独有一人能让她甘心受着,可旁人,却凭什么?
朱景雩醒过神来,倒是没有因对面美人明显的火气而恼火,或是急着解释,仍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低垂下眼睫轻轻尝着那碗中的酸梅汤,“这聂记的糖水倒是与记忆之中一般的味道,你的口味倒也未曾变过。”
对面美人儿不是旁人,正是相思,闻言轻轻哼道,“你的倒是变了不少。只是,这样的变是为了骗你自己,还是当真能让你心里的愧疚减上两分,让你自己好过些?”
朱景雩张了张口,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许是相思的态度让他改了主意,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又生生咽下,转而不语将那碗中剩下的酸梅汤一饮而尽,随之站起身来。
他这是要走了,倒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他来,从来待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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