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去的选择,朱重光微微闭了闭眼,“当时也算他运气好,沼泽地里都能活下去。”
少年平叛岭南,面对复杂恶劣的山林环境,身边是蛇虫鼠蚁,毒禽猛兽,往前是熟悉地势的南蛮敌军,后面,还有潜伏的危险和一批批的刺杀。
朱重光敢肯定,当年,绝不止自己一个人想要季渊的命。
这人实在命硬,明明中了埋伏,竟然还能在林子里活那么久,明明去的杀手看着他进了沼泽地,居然能在里面生生捱上那么久。
岭南之时没杀掉这头幼虎,现在幼虎长成了凶兽,破笼而出,已经控制不住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皇上以前疑心病多重的一个人呢,怎么就不对季渊起疑心呢?”朱修瑾困惑得询问道。
朱重光冷笑道,“一方面,皇帝毕竟对先皇后有愧,季渊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另一方面,太后亲自教导他,皇帝怎么会相信母亲教导的儿子会反了自己呢?他对季渊还是信任的。”
顿了两下,朱重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御赐的茶叶清香无比,“何况,成年的皇子里,要么是出身太低,出身高的,十皇子行事荒唐,老头子养老的礼部,他却巴心巴肝想去,能成什么大器?”
季风也是和朱修瑾一起长大的。
谈起这位昔日玩伴的现状,忍不住讽刺道,“少时他很聪慧,原以为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没想到他的大事就是坐冷板凳,去青楼楚馆吟诗作赋。”
“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资源。”
不止朱修瑾一人这样觉得。
在很多人看来,季风的背景也是得天独厚的,外祖父是当世大儒,舅舅是吏部尚书,一手抓人才,一手抓官员。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和季渊在朝堂上分庭抗礼,就这么都浪费了。
正在听曲儿的季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郁闷得想,我是得了风寒吗?浑然不知自己无数次在朱家父子这样的语境中反复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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