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夏天几乎像个二胡卵子的孩子,它总是来得很早,走得又特别晚,时不时还要杀几个回马枪。
金陵,夏天最不缺的就是蓝天白云。
从内秦淮河西的莫愁湖到城南的夫子庙,从老门东到阅江楼,金陵之大,无论在哪,走在路上,你只需微微抬头,就能看到瓦蓝瓦蓝的天空。
因为南星要回娘家去,所以苏景墨决定干脆到聂小杨的馋猫斋住上几天。
正午时分,火炉一般热的太阳满照在街心。那黄澄澄一片的砂石街面,给灸烤得如同烙铁一般。脚行的轿夫们赤着双足,在烈日中挣扎搏命。他们的足底上虽然起了厚茧,神经的感觉似乎比较地迟钝一些,但是终究没有完全麻木。
单看他们的脚在烙铁般的路上拼命地起落交换,不敢有稍稍停顿,就可以想象到他们的脚假如起换得迟些,也许就要忍不住地脸上发热的痛炙。但他们的足越换得快,他们背心上的汗珠也越见得粗大,也越容易滚泻下来!
景墨所乘的马车跑起来还有点小风,可也完全挡不住这酷暑,这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左右。苏景墨走下车子来,看见了车夫那种喘息不住的状态,再看看那匹眨动着眼睛无精打采的挽马。
苏景墨不禁在心底感叹道,众生皆苦呵。
接着,景墨摸出一块碎银,向他的手中一塞,便掉头走进了馋猫斋,似乎真实再不忍看见车夫的那种汗下沾襟的形状。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有一种乘具可以不以畜力和人力的劳苦为代价呢?要是有这么一天,那天下众生来说将是多么大的福气啊?”
景墨一边走一边不禁在脑子里想着。
景墨走进了门,去了竹笠,又卸下了那件墨色纱布的大领衫。景墨觉得自己的那件松江布的中衣,背心上也被汗粘成了一块。景墨随即一并脱了下来,又叫卫朴打水洗面冲身子。
景墨光着上身,一边冲洗一边问卫朴道:“你家老爷回来了没有?”
卫朴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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