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似的漆黑,还戴着副水晶墨镜,慢吞吞踱了出来,问道:“张贵,这是怎么了,大晌午的,还叫人安生一会不叫?”
“岳丈!”邬思道抢前一步,躬身说道:“是我来了!”
金玉泽愣了一下,摘了眼镜上下打量了邬思道半晌,哈哈一笑道:“是思道嘛!怎么落魄至此?也难怪家人,如今京里难民多,冒认官亲的,念秧的,拐骗讹诈的都有,是我叫门上守得紧些儿……快进来,唉……看看侄儿你,可怜见的……”说着便喝命:“张贵,好生搀着你侄少爷进来!”
这是个两进的四合院,前院住着家人,过了穿堂,上房一溜五间滴水出檐,中间一明两暗是金玉泽夫妇住,两厢耳房低矮些,住着丫头仆妇。见老爷带着邬思道进来,几个丫头忙着便去收拾上房。金玉泽笑道:“太太正歇晌,进去不便,先去书房吧。”
“姑父,”邬思道随着进了西书房,落座说道,“自己姑姑有什么不便的,我还该先过去请安才是。”金玉泽一边命人给邬思道打水取换洗衣服,自坐着吃茶,出了半日神方叹道:“思道,你还不知道,你那姑姑是个痨病底子,前年春弃我去了。如今这个续姑姑你也认得,原是三姨奶奶兰草儿,人本分,又能持家,就扶正了……你快说说你的情形。音讯一隔十年……要不是你左颏下那颗痦子,我还真不敢认了呢!”邬思道头“嗡”地一声,脸色顿时煞白:自己那个温馨和蔼的老姑姑,已经不在人世了!金玉泽后头那些话说的什么,竟一句也没听清。邬思道张着嘴“啊”了半日,陡地一个念头升起:莫非方才门口人议论表姐琵琶别抱的事是真的?心里忖度着,说道:“我已残废,穷愁潦倒如此,有什么可说的?我离家十年,破产读书,原想东山再起出来应考,如今是万念俱灰。这次进京也没什么奢望,只想投奔姑父姑姑寻碗饭吃,想不到姑姑也奄然物化……人生是怎么说起?”说着,想起姑姑已在黄泉,不禁泪如泉涌。
金玉泽没有答话,低头叹息一声,起身踱着步子,良久才慢吞吞道:“这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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