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凉衫上透着一股子沉水香,到此时才觉直侵鼻息,芳期忽然被拉进了有点冷硬的怀抱里,越该羞窘时却因为耳畔的一声轻笑,脑子就有点恍惚了。
“不用看,我告诉你多有趣。”晏迟低声讲故事:“千年树妖化了女身,却不知男女之别,所以穿了男装,落魄书生起初也未开情智,真以为树妖与他一样是男子,两人第一场饮谈,就大觉投机,书生一拍膝盖道,‘今与兄台促膝而谈,尽兴更当抵足而卧’,然后……次日清晨醒来,书生呆了,方知兄台不是兄台,原来是个姐姐,所以书生得为这一晚上的抵足而卧负责,树妖却不以人间礼仪为束缚,说兴之所至情之所至,大不需论及终生如何。”
芳期:……
谁写的书,这样直接大胆的么?!
她耳边,晏迟继续讲故事:“书生从未见识过如此逾俗的女子,先也大惊失色,哪知再听树妖细说,才知一见如故相逢恨晚者竟然是妖不是人,书生便道‘痛快’,又说一句……‘原本世间万物生灵,人是最无趣的一类’,就因他这句话,树妖怦然动心。”
芳期却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得震耳欲聋般。
“我其实挺同情著书的人,因他原来不知世间甚多有趣的人,才意幻出个妖灵,弥补不得红颜知己的遗憾。芳期,晏迟幸遇你。”
这一吻,有蓄谋,落在眼睑上。
芳期还是趁晏迟没留意时,悄悄把那本西京遗梦看了一遍,发觉这故事竟然不是杜撰!呃,并非不是杜撰,世上有的是落魄书生,可哪来的千年树妖,她的意思是说晏迟的复述还真是话本上所写,尤其当落魄书生跟树妖抵足而卧醒来后的那一段,惺忪的睡眼,率先映入的香艳情境……
把芳期看得先将书丢去了老远,后来又抓手里脸红心跳的继续看。
而后还特别留意了下著者……
往往写这类话本的人,都不会留下真实名姓,拟个号标著,这本书的著者自号“长安狂生”。
还真够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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