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你和孙妇先带着豫儿往湘王府去让她这姑母瞧个够吧,还有这段时间也千万别让二娘这不省事的丫头来家里激怒你太婆了。”
覃逊一番叮嘱,才回冠春园,只见他的那位老妻正眉飞色舞跟一个仆妇说着什么,他放轻脚步过去,站在凉亭边上,听了个仔细。
“昨晚昇安塔莫名其妙起火,必定就是晏迟残党尚不死心还在作徒劳的挣扎,无非又想利用装神弄鬼那套说辞博得一线生机,他当那些愚民好糊弄,官家也这么容易糊弄呢,天火?哪来的天火?昨晚没劈雳没响雷的连滴雨都没下,这天火从哪里来?他说是天火就天火了?官家有的是办法坐实是有人纵火焚毁宝塔。
晏迟和覃芳期这回是死定了,就连覃芳舒,苟延喘残的日子也到了头,我只烦心覃芳期生的那孽障……一个才满周岁的丫头,官家为了显大度是不会处杀的,这孽障还不像祥佳,毕竟是皇族的血脉,祥佳至多是被软禁在内狱不至于沦落为官妓。
覃芳期到底是覃氏女,她生的那孽障若成了官妓,我们脸面上也不好看,莫不如我去向大娘娘求个恩典吧,让那孽障先由我们家领回,过上一年半载的就让她夭折了干净。”
覃逊听得直蹙眉。
真不知道他的这位老妻,怎么岁数越大心肠越狠,想起从前……刁蛮归刁蛮,妒悍也是真妒悍,可远没到把人命当草芥的地步,那时候,怀宗一朝,皇帝因听信奸谗,处杀了昆仑伯,昆伦伯和洛阳王氏没有丝毫干系,但老妻听闻昆仑伯的女儿没为官奴后,惨死于内廷的事,尚还悲叹同情。
现在呢?哪怕是再恨三娘,何至于连婵儿这么个小儿都不放过?
覃逊现在不想和王老夫人交谈了。
他冲仆妇摆摆手,又放轻脚步离开,至风墅自己跟自己手谈,等晚间,覃牧下衙,覃逊才听说了天子这回飞快做出的决断。
“没有降罪太后,只是诏告文武百官,太后因心中懊悔,发誓今后再不预政,从此慈宁宫也不会再召见诸多外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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