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皇帝的寝宫内,燃着珍贵香炭的玉炉内轻烟袅袅,多少的宫人内侍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侍立在角落里,生怕发出半点儿的响动。
珍贵妃正端着一盏药汤,在宫人的协助下将药汁送进皇帝口中。
皇帝面色如常,双目紧闭,仿佛只是在安睡。若不是一勺子药汁只有小半被喂进了嘴里,余下俱都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几乎就与常人无异。
“陛下用药这么久,还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御医到底怎么说的?”珍贵妃将药碗交给身边的宫女,掏出帕子来细心地替皇帝擦去了药渍,转头问皇帝的内侍。
内侍神色恭敬极了,躬身弯腰,“回娘娘,奴婢不知。”
“哦?”珍贵妃侧面,两道精心描画过的眉毛轻轻挑起,“你在陛下身边服侍,陛下龙体如何,你竟不知?”
到底执掌内宫多年,哪怕平日里再如何宽和大度,珍贵妃一发作,内侍双腿战战,登时跪了下去,头几乎要碰到了地上,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珍贵妃一双妙目盯在内侍身上。
感受到珍贵妃夹杂着怒火的视线,内侍愈发将身体伏了下去。
外面脚步声响起,门口传来了口称殿下的声音。
珍贵妃眉尖微蹙,知道这是晏泽来了——这么晚了,能在宫里自由走动不受阻拦,还能够随时出入皇帝寝宫的,也只有太子一人。
从皇帝病倒后,晏泽便以监国太子的身份,重新住回了宫里。晏泽对珍贵妃倒也一向算是敬重的,回到宫里的头一天,便与珍贵妃商量过了,如今皇帝这一病,多少的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这种时候宫中必不能乱,因此,宫里落钥的时辰比平日里早了半个时辰不说,从灯笼点亮那一刻起,宫里便开始宵禁,无太子和珍贵妃的口谕,不能如常行走。
看到晏泽走进寝宫,珍贵妃便站了起来,“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过来了?”
她也看得明白。甭管之前她是如何风光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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