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居停。
那青年指着诗道:“这一句——黄金台畔绕暮鸦——我总觉得不甚吉利似的。”
“这是说你的归宿。”纪昀笑道:“乌鸦是孝鸟,你一生出人头地,终于魂归黄金台,难道还不知足?”
乾隆在旁打量这位青年,总觉面熟,再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待他听完纪昀解说,垂睫沉思,一刹那间神志婉然,他已瞿然想起,正是大闹山东平阴县的那位施药布教的道长,在平阴县城城西关帝庙广场相见时,二人还默默相对移时——坐实了这一条,此人便是“一枝花”无疑,至少也是白莲邪教里的要紧人物!他心里先是蓦地一紧,随即自失地微微一笑:天下相貌近似的不知凡几,万一认错了,岂不贻笑臣下?再说,已经事过七年,冲虚道长的模样已经漶漫不清,只改了女妆的冲虚在城下与自己脉脉相对的情景宛然,绰约间眉目亦不甚清晰,只是心里觉得神似而已,哪有人过七年形容不改的道理?想到此,又疑自家结想成幻,忒是杯弓蛇影了,因凑上去,秉扇一揖,赔上笑来说道:“敢问居士贵姓、台甫?”
“不敢,贱姓卞,草字和玉。”那青年也忙躬身回礼,只眼角微睨了一下端木良庸,又问乾隆:“敬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乾隆还是头一次听人唤自己“老先生”,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回头朝纪昀一笑,对那青年说道:“我姓隆,是旗人,你叫我隆格好了。卞和玉——嗯,这个名字有意思。”大约觉得这话带了皇帝味,接口又笑道:“楚人卞和献璞玉,地老天荒终难识——到底还是为祖龙所用,成了中华第一国玺。”
“这个名字并不吉利。”卞和玉也是一笑,说道:“不但卞和伤残废损泣血终天,就是和氏璧,本来好好一块璞玉,琢造成一块只能在诏书上戳红朱砂的印玺,也就失了它本来的天性。”
纪昀虽在平阴也见过易瑛,但只远远瞭见她在人众中厮杀。他是个近视眼,到底也没真切记住她的形容模样。眼前这个年轻人举止娴雅,谈吐声语清越,并不惹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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