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跪下,叩了头,刚说了句:“这是臣的责任,事出意外,臣没有好生查实……惊了圣驾……臣……”
“起来吧,不是你的责任,也不要再去训斥刘墉。”乾隆余悸未消,但心神已完全安定下来,“这不是治安,是军政上的事……朕心里不安,不为遇到这个朵云,是由此想到许多政务,料理得未必都那么妥当……”范时捷此时冷汗才退,内衣湿凉湿凉的,松动了一下腰身,犹有余惊地说道:“这女人真太厉害了!臣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场景儿!”岳钟麒道:“我只觉得面熟,再没想到是她!她小四十岁的人了,扮得这么年轻,也想不到汉话说得这样地道。”金却道:“这样惊驾,罪不容诛!主上仁慈,还要救她!”
纪昀叩头请安,见乾隆抬手叫起,默默退到一边。他刚刚翻看了那本《容斋随笔》,乾隆心思里的烦难迷惑,比众人看得清爽得多,乍出这种事,一时竟寻不出话,也不敢胡猜乱说,只好捡着不疼不痒的话说:“以臣之见,此妇是个烈妇呢!从其夫之志,万里叩阍,百折而不屈,精白之心可对苍天!蛮夷一隅之地,尚有如此舍身成仁之人,这也是因了主上以德化育天下,深仁厚泽,被于食毛践土之地的缘故……”众人听他说的,都觉得离题万里,但他主掌教化,管着礼部,也都是职分中应有言语,却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一时太监卜信进来,禀道:“主子,方才叶天士来看过了,莎氏受伤虽说很重,刀子离着心偏出了不到三分,于性命倒是无妨的,只是血流得多了,要好生静养才能复原……”
众人听了,竟都无端松了一口气。乾隆点点头,叹道:“这就好。传旨给叶天士,好生给她调养,补血的药物,什么好用什么,务必要她康复。”“是!”卜信忙一躬身,又说道,“奴婢这就传旨——只是莎氏不肯进药,闭目咬牙的,要寻短见……”说着,看着乾隆等待旨意。
乾隆满脸阴郁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在殿中缓缓踱了一圈,几次想说什么都又咽了回去,看去心情十分矛盾,许久,仿佛定住了心,款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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