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可我没带银子啊,就这一百两,这是茶钱。”黑马来回的摸,总算摸出张百两的银票子,抖到竹韵面前。
“那就一百两,这位先生,烦赶紧写!您快点写!烦把日期往前提一提,快一点儿!”
竹韵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催着陆贺朋,一只手紧揪着黑马,一只手揪着大常的衣襟,躲在大常身后,连急带吓,一头接一头的热汗。
真要被拿进衙门,要是没有身契,她这条命肯定就没了,象她们这样的贱命人,一个死字容易得很!
陆贺朋一只手托着笔墨匣子,提着笔,虚空一挥,一份身契就一挥而就了。
竹韵急的根本顾不上细看,从陆贺朋手里那只笔上蹭了点儿墨汁,急急按了手印,将身契塞到黑马怀里,长长松了口气,她至少能逃出条命了。
小甜水巷这一场热闹,起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田七奶奶揪着潘定邦的耳朵,方十一奶奶揪着田十一,在一群拿着水水棍的健壮婆子的簇拥下,各自回府。
两只河东狮带着那些虎虎生威的婆子丫头们呼啦啦走光了,竹韵瘫坐在地上,两眼发黑,金星乱冒,懞了好半天,才恍过神,能看清楚眼前了。
四周一片狼藉,能砸的砸了,能扯的扯了。
妈妈面朝下趴在厅堂门口,裤子裙子团在小腿上,从腰到大腿都露在外面,血污一片,正呻吟一声嚎哭两声,证明她还活着。
她那四个小姐正一个揪着一个,揪成一串儿,哆哆嗦嗦挤在厅堂门口,不敢进,也不敢走。
她家帮闲一向眼尖腿长,一看不对,早跑得没影儿了。
门外时不时挤进来几个人,伸长脖子,一脸八卦的看热闹。
那位乌大爷也不知道哪儿去了,那位师爷和那个大个儿也不见了……
竹韵呆了好一会儿,嗷的一声,捂着脸放声大哭。
这一回,不是她骗了别人,而是,她被人家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