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桦树上,也赶急往里跑。刚跨进院子,便见芳卿“哇”地一声啜泣,手把着门框软溜溜瘫在地上。急赶着进来,钱度也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样的惨景啊!
冷冰冰三间小茅屋连隔墙也没有,活脱脱就是一个大草棚,烟熏了的正墙上挂着一幅去年的财神菩萨,那白眼珠子仿佛吃惊地、永久不动地凝视着这个昔日的纨绔今日乞丐不如的家庭:
裂着隙缝的四壁,一股股冷风灌了进来,在这空荡荡一无长物的“家”里肆虐呼啸,把北墙下两口酸菜缸,缸盖上扣着剩饭的老瓷碗,几只空碗,碰得叮当作响。从缸里散发的酸味里还微带着一股霉臭。在那张破板床上,靠墙痴坐着五十七八岁的曹雪芹,短短的花白胡须满腮,发辫蓬乱如鬃毛,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更有令人不忍猝看的是,床靠窗一头,并排躺着一大一小两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脸上已经盖了黄纸。小脚趾僵硬地挺翘着……火盆里的炭早已熄灭,除了床头两盏悠忽闪动的长明灯,半点烟火气也没有。
还有一个身穿补丁衣服的女人,一言不语在床边小凳子上坐着,叠纸箔元宝。她目光呆滞地抬头看了看钱度,便又埋头作自己的事。
“雪芹,雪芹……”
钱度猛地恍惚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又似乎在荒坟野冢间跌跌撞撞喊叫――像是呼喊曹雪芹的游魂,又像想把自己从地狱中唤回,连喊了几声:
“雪芹!雪芹……我是钱度,钱度,钱老衡!上天呀,你……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喊,一边拖着半瘫的芳卿来到床边。钱度对那穿补丁衣服的女人道:
“那位大嫂,是来帮忙的吧?快……想办法烧一堆火,弄点热开水……这屋里太冷,活人也受不……”
话未说完便止住了。他认了出来,这个衣着褴褛的中年女人是张玉儿!家住在前门外,当年钱度不知踏过多少次她家门槛,吃猪头肉,和敦敏、曹雪芹就猪肝下酒。敦敏和玉儿失意分手,钱度还曾有意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