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关了一下午,她竭力维持表面镇定,实际上心跳得厉害,呼吸也拘得有点抖。
她站在辅道上平复心情,视线尽头残阳如血,斜泼进心里,将眼前这一整条直通远方的大路映得狰狞如煮沸的钢丝。
就像案发那天下午,满地的血。
盛妆觉得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
右侧五百米处有个公交站,她走过去等公交的当口,又回想起案发当天下午,她接到的网络电话,里面变音处理过的人声威胁她,如果想要摆脱眼下的嫌疑人困境,她就需要做三件事——自首、失忆和“狸猫换太子”的前戏铺垫。
那时盛妆意识到自己的真实价值,原来有人设局,不过是为了偷梁换柱,毫无疑问地,她是狸猫,可太子是谁呢?
还有上午刚出狱就接到的那通电话,盛家让她把毛戈供出来。
这件案子的背后,到底有几方力量在撕扯?
她看着眼前来往穿梭的车流,有几秒钟的时间头皮发麻,脑子一片空白,这空白随马路通向远方无限延伸,世界茫茫汤汤一片寂寞,汽车和行人都有方向,只剩她徘徊。
***
盛妆回到家,把日常要用的东西都规整好。当初因为现场取证,这房子里的物件没少被折腾,都移位失了样,这会儿整理起来,不免要花一番功夫。
她心里有事,沉甸甸坠着,索性埋头半想半做,再一抬眼,窗外天色都泛亮。
光线雾蒙蒙照进来,把墙壁打成幕布,上演一出光阴轮转的故事。她坐在晕影里,看着墙上凝结的血迹,打了个哆嗦。
连续几天没怎么睡,这会儿困意像涨潮一样汹涌,她恍恍惚惚地想,这些年,怎么就走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