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窗户,但人家不准,无奈之下,也只好做出要把房子拆掉的架势。
回到家中,康不怠为了等刘钰,已经饮了两杯酒,兴致正高,文思正如尿崩之际。
夺过刘钰记录下的陈震的言语,草草扫了几眼,大笑道:“妙!妙啊!公子颇得笑里藏刀三味。这陈震年轻激愤,故而容易受人蛊惑。如今他虽说的不多,可也足够发挥了。”
刘钰把陈震说的这些话早就记下来了,翻出其中几条道:“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是有想法的,虽然不切实际。借着这几句不切实际的话,如仲贤所言,正可以借机生事。”
康不怠酒意上涌,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市井气,笑道:“公子所求的,是前无古人的变革,尤其是在实学、军制上学西洋人之巧。可这些事公子在上书中一句不可提,因为公子已经提过无数遍了。相反,公子上书之言,就要以‘复古’为主。”
“上下数年前之史,何以为古?三代是古,汉唐是古,宋明亦是古。如今这陈震说了许多激昂文字,正可以借此复士绅最不想复的古。”
刘钰也正是这个意思。
他是要搞事情的,但他级别不够,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他要搞的事情,皇帝知道,朝臣也清楚,所以他也根本不需要再重申一遍自己要搞的事情。
而是借着这个机会,与皇权打个配合。一句不提自己要搞的事情,而是句句要把士绅往死里搞。
逼着士绅两害相权取其轻,选看起来不那么有害的,从而讨价还价,暂时确保自己的利益。
陈震说,士绅不服力役,那是为了体面,体现尊卑之别。
那简单,前朝不是有张居正之法吗?往深里再变一变,士绅不服力役,但是拿钱,拿钱雇别人服力役,既保留了体面,也能增加税收。既然你说是为了“义”而不是“利”,那就保留义而取利。
陈震说,有一定的优免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人不是真正的儒生,所以瞒报优免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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