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坐在石凳子上,看着周羡给烟笋脚,一人一狗扑腾了一地的水,好笑的摇了摇头。
她走进屋子里去,在箱笼里翻了翻,翻出了出永州时祖父给她的信物,搁在了石桌上,便拿起笔墨写起信来。
“上回咱们在宫中审问薛统领,他提到了我祖父的事情。正好这几日,我阿娘的商队要回转,便写信去问问。不过他十有八九不会说,今年年节,我同哥哥嫂嫂是要回祐海去的。”
“到时候我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时一边写信,一边说道。
那边的周羡将烟笋从水中提了出来,用一块布包好了,一边擦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回永州啊,那陆锦兄弟今年还要回去吗?”
池时好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虫儿,不过十有八九,是不回了,毕竟清明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去祭拜过他们阿娘。
如今已经快要进入冬季了,天黑得那是越来越早,折腾一会儿的功夫,眼瞅着太阳便已经偏西了。烟笋躺在煮茶的小炉子旁边,睡得香甜,身上的细毛烘干了,看上去炸呼呼的,格外的令人心动。
池时见周羡蹲在旁边,伸手替它顺毛,思绪飘得格外的远。
对于她的祖父,老实说,她并没有多少好的印象,在祐海的时候,他们五房总是被苛待的那一个。祖父不疼祖母不爱的,若非不得已,她是鲜少会在他们跟前晃悠的。
她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她刚被罚跪完祠堂,祖母身边的老嬷嬷领着她去上房。
祖父睡在一张竹制的逍遥椅上,在湖湘一带,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把能够摇晃的逍遥椅。
他的身上盖着一块大大的羊皮,身旁放着一个炭盆子,在他的脚边,有一条老得直喘气的黄狗,黄狗眯着眼睛,同他一样已经睡着了。
祖母见她来了,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不中听的话,她瞧着老人同老狗,难得没有怼回去,只是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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