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心下惴惴。
可她们寄人篱下,无事请大夫未免又要受排喧,红蓼一时间也只敢盯紧些。
崔昭宁定了定心神,揉着额心道:“你先出去。”
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四处都陌生得厉害。阳光从菱花格子窗照进来,小几上设着烟雾袅袅的香炉,梳妆台上还有没收回去的玉簪花。
青纱帐子绣着小蝴蝶,案上花觚里插着海棠花。
崔昭宁捧着铜镜,镜子里软糯明艳的小姑娘和满面茫然。
上辈子,先皇想杀了崔昭宁,又命首辅宋修明辅佐幼帝。
后来崔昭宁捡回了一条命,就和宋修明斗了一辈子。
什么辅佐幼帝?崔昭宁记得他给衡儿当座师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看衡儿,眼神晦朔难言,总之不是臣子对君王的态度。
想到宋修明,崔昭宁就气。
这老贼死了,崔昭宁就想踹了他的棺材板庆贺。
崔昭宁正想着,红蓼却进来了,“娘子,大夫人叫您去灵堂磕头。”
宋府不算大,但是修得齐整森严,又朴素又简练。
红蓼领着崔昭宁过了道月亮门,又穿过抄手游廊过了垂花门,这就到了放着棺椁的前院。
一方黑漆漆的楠木棺材放在当中,案上点了明晃晃的香烛,纸花和和尚挤满了灵堂,子孙后辈倒没有几个。
看得崔昭宁有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