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堆成小山也似的车厢,一路向东,心下有些不安。
不安的原因是这个天下让他有些不认识,与圣贤书中描述的淳朴社会也不一样,天然让人缺乏安全感。
邵勉仁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传统士人,这些年所受的冲击应该很大吧?尤其是圣人征西域归来之后,一系列的改革,动作频频,让人眼花缭乱。
而更多的改革,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埋下种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整个天下的影响越来越明显,最近这些年不过是集中爆发期罢了。
但这就是大势,且势头没有看到被逆转的可能。下到黔首百姓,上到皇亲国戚,都身处其中,被洪流裹挟着滚滚向前。
有人学会了游泳,则如鱼得水。
有人学会了不被淹死,还能勉强应付。
有人渐渐往水底沉,不甘地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水面。
对应起来就是,每一次变革,都有人得利,有人不赚不赔,有人亏掉老底。
而他们的喜悦、麻木乃至歇斯底里的痛恨,共同构成了一个时代的音符,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王长史还有一手文字功夫,不至于饿死。
邵勉仁笑了笑,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
但其实,他也看不清前路。
这个天下,或许只有父亲能稍稍看得远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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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船走走停停,行至汴州时,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汴、宋诸州,当真是这个国家的核心腹地了。
老宣武节度使辖汴、宋、亳、颍四州,养十万武夫,傲视周边诸镇,是唐廷钳制河北诸镇、淮西逆藩的头号打手——二号打手是养五万人马的河东。
其人烟之稠密,即便在经历黄巢、秦宗权之乱后,依然让人惊叹。
但大夏开国之后,这些地方的人口增长就变得十分缓慢,甚至还有所倒退。
原因不复杂,向外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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