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怒容,实则轻飘飘的看去身后几个弄臣,眸子里却含有笑意,对恭维的话,还是觉得舒坦的。
“对了,尔等在外面,可探听到长安那位雍王有何动静?”
“不知,咱们的人过了潼关,就跟石头落入潭里,溅了点水花,便没消息了。”张汉伦摊了摊手,看到皇帝蹙起眉头,他连忙又谄笑讨好,“陛下莫急,臣还是有手段的,从来开封的商队,多少知道一些那边情况。听他们说,长安那边也有兵马调动,像是要准备北上。”
北上?
不该来开封才对吗?
朱友贞皱起眉头,看向剪月坊的方向,随意的抬起手,宽大的袖向后一挥,让赵岩、张汉杰、敬相等人离开后,孤身继续前行,周围侍卫随后也缓缓靠近,将皇帝护卫在中间,朝剪月坊过去。
坊并非单独的建筑,而是数十栋寻常房舍或几竖或几排并列紧凑一起组成的坊间,这里大多坐的,都是宫中有职位的宫人。
当然也有如前朝旧人,年老色衰在这里养老,等着将来两腿一蹬,送去煅人炉里,最后拉到外面买好的墓地掩埋,有钱的还能立一块石碑,刻上名讳,让人知道这他是谁。
李柷在这里住了十一年,从十几岁的少年人,到二十几岁,身材瘦弱,脸庞枯瘦发青,平日里缺衣少食,还随母亲做一些粗活,才能饭食,偶尔遇到好的节庆,皇帝发善心,才有点下水在肚子里过一过荤腥。
做为前朝幼帝,能活到现在,用他母亲的话说,已经是老天恩赐了。
扫净过道的李柷放下扫帚,看了一眼坊外远远的景色,眼中多是羡慕的,就在张望间,陡然有青色衣袍的宦官飞快跑来,一把将他推开按去地上跪着,低声道:“低头,陛下来了。”
李柷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身子有些发抖的将头埋低的同时,沉重的脚步声朝这边蔓延过来,一队队宫中是侍卫将四处把守,他低垂的视野间,杏黄的袍摆、龙靴走近他面前停了停。
“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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