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并不是一发炮弹,而是用铁索连在一起的两发炮弹,也就是链弹,因此盘旋、打着转的链弹,无论是直接切割,还是猛烈地缠绕绞杀,但凡能够在铁链张开的范围内触及到桅杆,桅杆都抵挡不住这等猛烈的冲撞。
其道理和刚刚鲜卑骑兵用铁锤掀翻王师防线上的大车是一样的。
奈何,那铁锤肉眼还能看得见,这链弹自然是看不清晰的,所以火炮的准头其实有被高估的地方。
可是现在也不重要了。
砸断桅杆,从对付这条已经缓缓下沉的蒙冲来看,显然有点儿多此一举的意味,可是从整个水上战场来看,显然断掉的是桅杆,更是冀州士卒的脊梁骨。
桅杆上的旗帜仍然漂浮在水面上,遮住了一条小船,几个人挣扎着从旗帜下爬出来,茫然四顾。
虽然掀开了身上的旗帜,视线不再遮蔽,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了他们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散了。
此情此景,落在无数目光之中。
那些如箭一般冲锋的小船,不再勇猛、不再拼命。
显然在那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水汽之中,冀州士卒们也恍然意识到,凭借自己的力量,有可能没有办法抗衡这种天地伟力,而作为他们最大后盾的蒙冲战船,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一样可以轻易的被摧毁。
人与生俱来的恐惧,逐渐战胜了他们长久以来作为冲锋动力的荣誉、财富、家人等等。
“轰!”又是一声炮响。
这一次火炮对准的不再是快被打成筛子的蒙冲——霹雳车这一会儿也宣泄了不少石弹在上面——而是对准了凑在一起的三条小船。
炮弹落在了两条船之间。
巨大的水柱攀上天空,而三艘小船直接被翻涌的浪撕裂,留下一片片漂浮的木板和在细细的雨里、翻涌的浪中哀嚎的人们。
小船开始徐徐撤退,而火炮依旧一下又一下轰鸣。
固定的间隔,就像是催命的音符,有节奏感、无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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