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唏嘘不已。
茶楼里的过路客一个个的义愤填膺起来。
“打记事起,做了一辈子周人。太子已经亡故,如今太子妃……她腹中的孩儿,岂不是要认贼作父?那沈贼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同为京都来的老者,却是沉默不语起来。
同那李姓北客不一样,他是有身份之人,知晓的其中内幕,远胜于寻常的平头百姓。
李姓北客见状,好奇地走了过去,“老先生可是想说什么?我瞧您一身贵气,怕不是什么皇亲贵胄。”
老者摆了摆手,“皇亲贵胄都被杀光了,若老夫是,又如何出得了那京都的大门呢?”
众人皆是不语起来。
是啊!沈青安血洗京都,旧朝的皇亲贵胄们,十不存一,哪里还能顺利下江南。
“当年段相公撞柱死谏,何等忠良之举?先帝连选太子这等重要之事,都交由他来。人人皆可背信弃义,为了活命改换门庭,唤那沈贼做万岁,唯独他不能!”
“可偏生……前脚他那嫡亲的孙女做了燕王妃,后脚段文昌朝堂又拜相啊……老夫得闻此信,烧了那段相文章,毁了那国士诗文……”
“只叹段氏风骨已折,文人气度不在……遥想当年,国子学段师讲学,有那学子得信,狂奔百里只为听其一言,那是何等盛景……”
老者说着,更咽起来,一脸颓唐。
“如今大周已亡,段师不在,我等安知何时能重返故乡!”
在这茶楼里的,除了段怡同程穹,桌桌都是过路客,在襄阳城歇个脚,补充些干净的水同吃食,便又要再次上路。
虽然来处不一,可如今这世道,还在外头四处奔走的,要不就是有家不能回,四处投亲避兵祸的;要不就是一家人嗷嗷待哺,只能铤而走险,做那刀口舔血的买卖……
不管哪一个,那都是有家难归,故土难回。
听着老者的话,不少人都落了泪,无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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