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顾砚在护卫小厮长随的护卫下,绕过杭城,直奔位于平江府东北角的江南海税司。
中间换了两回马,午时前后,赶到了临海镇外,顾砚纵马冲上一处小土丘,远眺着繁忙的临海三镇,心潮起伏。
这里是他前一世破除腐坏、重振帝国生机的起点,他在这里大刀阔斧,势如破竹。
这里也是他前一回半途而败、身死他乡的起因。
前一回,他忽略了太多的隐患,这些隐患从这里生发出去,四处串连,生长壮大,绞杀了他和皇上重整帝国的努力,也绞死了他和皇上。
现在,他再一次来到这里,站在这里。
这一回,比从前早了五年,他也不是从前那个只顾往前冲的意气少年了。
顾砚挽了个响亮的鞭花,指向前面一望无际的繁华,“走!”
横跨一岛两岸的江南海税司,占地极广。
顾砚换下骑装,换了件月白杭罗长衫,束了条同色丝绦,摇着把折扇,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停下来,伸头欠身仔细看,和初次游历到临海镇的外地人没什么两样。
走到一间挂着何字招牌的货栈门口,顾砚站住,看着那个油漆鲜明的何字,眼睛微眯,顿了顿,目光从何字招牌,看向货栈,再从货栈看回那个何字,摇着折扇,接着往前。
这个何字,出自他们睿亲王府。
何家,是睿亲王府门人,专职照料睿亲王府在临海镇的产业,以及平江城别业。
他一直视他们为王府门下之人,视为自己人。
直到很晚,他才知道,在何家眼中心里,临海镇那些产业真正的主人是他们何家,他们是盘亘在临海镇的无冕之王,是江南海税司真正的主人,王府不过是供他们驱使的犬马。
顾砚摇着折扇,自自在在的走着看着,经过一间彩带飘扬、雕梁画栋的酒楼,顾砚站住,仰头看了看,哗的收了折扇,抬脚进了欢门。
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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