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不犹豫,立即领兵攻打棘七和季先的营垒。
诸城县里,顿时一片大乱。两支兵马本是同袍,旗号都是一样的,这会儿忽然内讧,厮杀得全没路数。须臾间城里到处火起,黑烟升腾。两军彼此呼喝咒骂,痛下杀手。
有些士卒是新招募的,虽然分在两军,却是同乡,甚至有亲戚关系。可这时候军官挥刀逼迫,也不得不厮杀。
有身手好些的,挺起长枪,对准了敌人的胸腹猛扎进去,穿透了身躯,从后腰透出。
中枪之人挂在枪杆上连连抽搐,口中犹自骂道:“狗日的,咱们是族亲!是族亲!”
鏖战大半个时辰,几条街道上尸体枕藉,士卒们的鲜血汩汩流淌,而尸体全都穿着相似的红袄。国咬儿所部的战斗力和兵力,都比季先所部强得多,季先所部控制的城门首先易手,然后又被迫近了营垒,眼看即将取胜,可季先所部犹自顽抗。
这厮,无非是等着棘七带兵回援!
国咬儿铁青着脸,亲自持刀,待要指挥总攻。
这时候,却有人狂奔过来,气喘吁吁禀报:“都统,有支商队到了城门!”
国咬儿吃了一惊:“商队?定海,啊不,南朝宋人的商队么?他们没遭棘七阻截?这是两边走岔了路?好啊,好得很!”
这商队乃是国咬儿与定海军合作所获的第一批物资,意义非凡。国咬儿有些喜悦,顾不上再围攻季先所部的军营,先匆匆赶到城门迎接。
到了城门口,便见一辆辆大车排成长龙,而最前头的一辆大车上,坐着一名相貌俊朗的锦袍公子。只不过满脸血污,锦袍也破了好几处,露出了底下的铁甲。再看后头大车两旁的护卫,也有许多带伤的,有些护卫腰间挂着人头,而个个眼中都有森然杀气。
这锦袍公子身前,一左一右各插了支短枪。左边的短枪上,也晃晃悠悠挂着个人头。
国咬儿瞥了一眼,连忙上前再看看。那人头的脸面上,一道硕大的烧伤瘢痕,很是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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