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锅里的热气,一团团涌上来,模糊了眼前的老头,也模糊了窗外的莲花路站。
“想起来什么了?”老头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杰抬头,发现对面的座位空了,只有那碟醋还放在桌上,醋汁里映出张陌生的脸——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正是他在吞鲸市医院镜子里看到的模样。生煎铺的玻璃窗外,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是笑雯,她手里举着个病历本,正透过玻璃朝他比划,嘴唇动着,像是在说“该换药了”。
“我该走了。”沈杰抓起铜钥匙,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锅台上的苍蝇嗡嗡乱飞。
冲出生煎铺时,傍晚的风卷着地铁的潮气扑过来,带着股铁锈味。莲花路站的站牌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莲花路”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像季敏哭花的眼线。
沈杰往地铁站跑,皮鞋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在海宁干河街,季敏指着诗牌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想把所有好看的东西都指给他看?”,
那时的河水也是这样,凉得能浸到骨头里。
地铁站的自动扶梯正在下行,梯级上的黄色警戒线磨得发白,像条褪色的腰带。沈杰站在扶梯口,突然看到季敏站在梯级底部,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个鸟笼,笼里的画眉正啄着块生煎。“沈杰!”她朝他挥手,裙摆被扶梯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你看我抓的画眉,像不像在横头街夹到的胡萝卜娃娃?”
他抬脚想往下跑,却发现自己正站在药科大学那个没有楼梯的讲台上。讲台下坐满了学生,黄思颖坐在第一排,手里举着片香樟叶,叶片上的纹路竟和铜钥匙上的绣球花一模一样。“老师,”黄思颖的声音像浸了醋,酸得人牙酸,“您知道为什么这讲台没有楼梯吗?”
沈杰低头,发现讲台的木板上刻满了字,都是“季敏”的名字,笔画深刻,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他突然想起那段槐树根,根须上的汁液也是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