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江州互为犄角,唇寒齿亡。
二人作为江州主官副官,江州一旦出问题,对双方都无好处。
正堂门口,欧阳戎收回目光,直到这时,才有精力观察身边许久未见的胡夫。
只见这位天子私使,皂袍凌乱,可能是急忙赶路的原因,面色憔悴,黑眼圈颇深。
他手掌依旧紧紧握在腰间那柄短刀的刀柄上,像是那一夜浮水而逃留下的应激反应。
也是。
任谁经历这种急转直下、死里逃生之事,都会惊魂未定,心弦紧绷。
只不过欧阳戎脑海里还记得,之前在浔阳渡接待胡夫时,这位粘着络腮胡的青年宦官成熟稳重的模样。
两相对比,倒是反差颇大。
欧阳戎抿了下嘴。
天子私使也是普通人。
即使是神都洛阳前来的钦差天使,身负皇权威严,自带尊贵品阶。
也不过是镀上一层金边的泥菩萨,过江时自身难保。
欧阳戎忽然想到,起事吓跑胡夫的那一夜,蔡勤等戍卒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这某种意义上,是对皇权威压的一种破除去魅。
产生一种朱紫公卿、神都权贵不过如此的畅快报复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试问古往今来哪个男儿能抵住这种翻天覆地的豪情快感。
可能这也是古往今来大多数打破稳固秩序的兵变,最后走向暴烈结局的缘由吧,停不住,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前面束缚其中时,被压的越狠,后面打破旧秩序,挣脱出来时便有多天高海阔。
“欧阳长史不担心洪州那边出事?”
一起走出正堂,胡夫看见旁边欧阳戎的面色,不禁问道。
“担心,急也没用。”
欧阳戎摇头:“让我担心的事情有很多,总不能一直急吧,饭都不吃了。”
胡夫沉默了会儿,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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