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儿子来了。”
“进来吧。”
韩钲推门进屋。
韩冈头略抬了抬,看着儿子。
他的这个大儿子身量很高,已经跟自己平头了,转了年过去,多半就要超过去了。
从小就被督促着打熬筋骨,就是在横渠书院也没有断过,身形像劲松一般挺拔。
脸上倒是平平静静的,却不像明天就要去迎亲的样子。
站在韩冈面前,韩钲稍稍有几分不自在,“大人把儿子叫来,不知何事?”
“坐下来说话。”
韩钲老老实实的依言坐下,背挺腰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屁股只稍稍挨着椅子边,坐在椅上倒像是在蹲马步,整个人都是紧绷着。
儿子紧张得就像老鼠看到猫,韩冈便有几分不高兴,皱起眉,“你当为父这是要请你吃鸿门宴啊?”
“儿子不敢。”韩钲往后坐了坐,坐得更自在了一读。
“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
“新房也去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一切都好。”
“为了你这新房,你母亲花了好大心思。”
“让母亲费心了。”
韩冈问一句,韩钲就答一句,父子两人一问一答,韩冈心就有几分无奈。
父子之间,尤其是做父亲的面对青春期的儿子,严格管束很容易,但要把酒夜话,那可就难了。
就是有心里话,做儿子的也宁可跟朋友说,也不会对父亲对母亲说。一个父亲拉着儿子坐下来谈心,这感觉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而且几个孩子小的时候,韩冈就东奔西走,各处任职,等在京安定下来,韩冈就升到了宰辅班,事情更多,对儿女虽也关心,但放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毕竟有限。
每日晨昏定省,多是叮嘱吩咐,亲近的时候少了,自然就生疏。
“今天苏家的人来铺房,陈设也看了?”
“看了。”韩钲难得皱了皱眉,“太奢侈了一读。”
京师的风俗,婚礼的前一天,女方会派家人到男方家里挂帐,铺设房卧,俗称铺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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