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处境,名为“大将军王”,其实是个囚在笼中的虎,这种闲事压根轮不到自己去管,而且北京城里如今是什么情势,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前途吉凶也难说。想着,胤喟然一叹,勉强笑道:“引娣,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愿意跟我到北京,侍候我,还是愿意回去呢?”
引娣眼中一泡儿泪水,她原以为这干人个个佩刀带剑,不是响马就是刀客,这会子回过神来,已经觉察到胤不是坏人,可也不像平常人。想着,用袖子擦着眼泪道:“俺……家里有爹娘、弟弟,爹老了,娘有病,弟弟还小,得有人照应……”胤笑道:“难为你还有这份孝心,比我们兄弟们强!既如此,明儿我资助你点盘缠,回代县去吧。”说罢吩咐侍卫,“她在这里歇息不便,东厢我看还有一间耳房,带她到那屋里,有现成吃的送过去一点。”
侍卫们带着引娣出去了。胤掏出怀表看看,已是亥正时分,外头兀自丢絮扯棉般地落着大雪,看看两个笔帖式,正襟危坐毕恭毕敬地望着自己,既不能赶走他们,又实在无话可谈。听着凄风掠过峰峦的呼啸声,胤心中更转惆怅。他解下佩剑,斜靠在马鞍上,拣着吊锅里的鹿筋略用几口,又吃了一大碗黄酒,便觉醺醺的,在暖融融的火堆旁沉思着,渐渐闭上了眼。
“十四爷,十四爷!”
矇眬睡着的胤一下子睁开眼,却见是钱蕴斗在轻声呼唤自己,他抖了抖盖在身上的斗篷坐直了身子,问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井陉驿站派人来接您了!”
“好嘛,记得我昨晚说的么?”
“……”
“叫他们为头的进来!”
“扎!”
井陉驿丞像个雪人,吁着白气进了山神庙,在檐下轻轻跺了跺脚,摘了大帽子抖抖,抹了一把满是雪水的脸,结结巴巴报道:“井井井陉,驿驿……驿丞孟孟孟……”一肚皮愁绪的胤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说道:“别难为了,就是孟驿丞吧——进来。”那驿丞又矮又胖,皮球似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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