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身前,小心翼翼把椅子安放好,双膝一软长跪在地,泣道:“儿不孝通天,祸延皇考,但自古人死不能复生,娘要哭坏了身子,更增儿子罪戾,何以对天下苍生?”允祥、隆科多并一干侍卫太监见雍正跪了,忙都一齐跪下叩头。乌雅氏泪眼模糊地转过身来,见是皇帝跪在自己面前,惊怔得身上一颤,翕动着嘴唇,半晌才道:“皇帝,你这是怎么了?娘怎么当得起这个礼?”雍正连连叩头,泣道:“当然当得起!您的皇太后封号,大行皇帝殡天那日上书房已经议定了的,原说待父皇断七之日,连同大赦天下诏谕明发各省。母亲身子本来就单弱,又有痰涌之疾,见您这样,儿子心里实在难过!您不能再跪了,自古孝以心行,礼仪可以从权,自今日今时,您就是皇太后!您得成全儿子这片诚孝之心!”
“这……这是国家大事,这如何使得?”
“您要是不答应,儿子就跪死在这里!”
乌雅氏泪眼张皇,尚自嗫嚅,跪在殿门口的允祥朗声说道:“母从子贵千古通例!这是朝廷早已拟定了的。皇上以孝治天下格天体物,一片至诚,请皇太后不必再辞,安座受礼!”说罢,瞋目对跪着发愣的哥哥弟弟们断声喝道:“拜!即行皇太后参礼!”
“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乌雅氏左看看雍正,右看看允,身子一软坐了下去,放声大哭道:“先帝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