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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史贻直正言弹权臣 刘墨林受命赴西疆(第7节)

不说话?”张廷玉此刻已是精神恍惚,只是觉得眩晕,已不觉得饿了。他勉强欠了欠身,说道:“其实奴才看,图里琛就好。粘竿处本是皇宫内侍卫的内廷衙门,图里琛几次外差都办得好。如今情势,臣以为应该撤掉粘竿处,与步军统领合衙,由图里琛为统领。内衙门养兵,容易留后遗症的。这件事臣早就想说了,乘着这事一处理顺了才好。”雍正听了一笑,说道:“粘竿处撤掉,很好。外头已经有议论,说粘竿处是朕的私人护卫,有点像东厂[1]

。还说图里琛带的侍卫是‘血滴子’,真是活见鬼。越是能作践朕的话越是有人听信!其实你叫他指一指粘竿处不经法司衙门杀过捕过哪个官,他又说不出来!如今索性撤了,也就堵了那起子小人的嘴。”说着,走近了张廷玉,觑着张廷玉脸色道:“你脸色很不好,有什么地方不受用么?”

张廷玉勉强笑道:“奴才没什么。奴才是有心事。史贻直的事奴才有点放不下。詹事府原是侍候东宫的,现既不立太子,这个衙门又闲又富。年羹尧如今圣眷这样好,没来由他凭什么拼性命弹劾年某?且说的那些话,也不能说全无风影,就是处分,也没有死罪,如不处置,奴才也体贴得主子难为处。年大将军贺功刚过,就这么大肆攻讦,这史贻直也太不懂事。”

“于情而言,情犹可恕。”雍正被他说中心事,心里也是十分难过,“于理而言,不杀他无以对年羹尧啊!”

方苞在旁听着,也是十分为难。思量了一阵,说道:“我有一法——凭天决之!”雍正掉过脸问道:“这怎么说?”方苞闪着黑豆眼,嘿然一笑道:“他说要想天雨,必参斩年羹尧,原为祈雨而来的。就命他明日午门外跪地求雨,天若下雨,奸臣便不是年羹尧;天若无雨,年羹尧便‘不是奸臣’——这就替年羹尧出了气,白了冤。——这夜的事断然是瞒不过年羹尧的。”

“那史贻直呢?”雍正听着浑不得要领,“天若不雨,杀不杀他?”方苞笑道:“我断明日天必降雨。真的没有雨,史贻直就有君前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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