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侍立在后的刘统勋秦凤梧,想着瞿家祥的形容儿,也忍不住都笑了。弘历心情十分高兴,命人端来一盘冰湃荔枝,亲自剥了皮赏给明堂吃,又问道:“我读邸报,你不是从驾去了奉天么?怎么又是你来接我?三哥是在城里。还是在园子里?衡臣相公呢?”尤明堂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走。皇上又来旨意,满尚书阿荣格父亲喀里领的坟在盛京,换了他从驾,就便把墓修一修。三爷如今是里里外外忙,这会子进宫给娘娘请安,不知道回园了没有。张廷玉一天要看几万字的折子,理清节略送到韵松轩三爷处裁夺,又要接见外省进京述职的大员——也真亏了他打熬得,日日月月年年就那么做事,要换了奴才,骨架子也散了——奴才刚见着他,他说一会就来,料想着他是约着三爷一道儿来呢。”
弘历心里突然一阵不是滋味。他已经几次见到雍正在奏章上的朱批,说“三阿哥处事干练不在汝之下”。“此等细心处弘时乃能体察,有子如此,吾复何忧?但汝兄弟皆如此心,则国家社稷之福也”。“三阿哥弘时昔有浮躁之病,今罕见矣”……诸如此类的话头,父皇反复批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呢?皇阿玛虽然几次说过“弘历要懂得为君之难。栗栗懔懔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即如此也难免差错,粗率大意就更不可谅了”。“你是国家之宝,要善自珍爱”。“放胆做事,但存正大之心,朕不是庸主,断不朝三暮四”——但总观熙朝,皇帝爱太子,远远超过了皇阿玛爱自己,结果还是废了。一路上出的事,已使他对弘时百倍警觉,他在众人面前又这样拼命做事广博人望,真令人不寒而栗!思量着,脸上已没了笑容,却叹息一声道:“皇阿玛是病身子出京的,我真担心。离开南京前,我访查了几次,总不得个好医生。十三叔我也着实惦记着,这几日可好些了?”尤明堂哪里知道刹那间弘历转了这许多念头,一躬身说道:“怡王爷也惦记着您呢!昨个我去清梵寺请安,王爷还说,‘弘历在外头时日不宜太长,我已经写折子请皇上早些叫他回来。’我说,‘李绂那里已经递来滚单,明日就可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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