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听来的,康熙怎么晏驾,隆科多如何矫诏,大将军王允奔丧回京,兄弟俩如何在慈宁宫吵架,太后怎么相劝,雍正又说“太后不可自轻自贱”,气得太后碰死在柱上。雍正又为什么要杀年羹尧,囚隆科多,八爷九爷十爷“见皇上不孝,也就不忠了”,雍正又如何把三个弟弟打入天牢。末了又说起岳钟麒,张熙才顿了一下,沉吟道:“外间传言岳大将军害怕走了年羹尧的道儿,在四川屯兵,养威自重,朝廷很疑他要造反。这是不久才听说的,真的假的您反正只要听,所以也禀告三爷。”
弘时一直没有插话,时而啜茶沉吟,时而用扇背打手,听得极为专注。至此笑道:“当然只是说说听听而已。再说,我一只手也捂不住悠悠之口呀!岳大将军那边还有什么言传?”张熙道:“这个传言不多,很新鲜的。说皇上几次下诏叫岳大将军进京,岳大将军怕夺了他的兵权,称病不敢来。悄地里招兵买马聚粮,口外的黄豆都涨了价。”说罢便看弘时。
“没有了?”弘时问道。
“没有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弘时笑道,“当家人泔水缸,我是当家人,也不过想知道泔水什么味儿。自古以来国家有事,总是谣言先出。比如说万岁爷登极的事,硬说隆科多改的诏书——那都是满汉合璧的国书,他改得成么?但有些也不是无根之言,岳钟麒是岳飞的后代,他也确实心里有些怕——”他想起雍正说的“军务绝密”,便住了口。眼见外头一个家人一探头,招手叫进来道:“夏浩财,你这探头探脑的是什么规矩?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夏浩财是奉弘时的命,专门打听原来监看隆科多下落和质审情形的。隆科多圈禁自雍正视察之后,掉换了全部看守,都是图里琛一手管着。原来的黑院看守一夜间全被押送密云,一点消息也透不出来。夏浩财原来在密云皇庄当过二层庄头,人熟,因此派他去打听。现在他回来了,自然急着见弘时。见他当着客问,只好回说:“他们那边的承审,我转了几个圈儿才摸到底细。那几个杀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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