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穿了一身白,推着木车向前走。我说道:“是出殡你们怎么不哭?”
吕先生拉着木车,累得弯下了腰,嘴里面还有心思和我说话:“这里又没有人看着,有人看热闹才哭呢。赵莽,难道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我干笑了两声,说道:“你不哭也就算了。至少撒纸钱,插白旗之类的活得做一下吧?”
吕先生还没有说话。薛倩先欢呼雀跃起来了。他笑道:“这个我来干。”
看样子,他很想摆脱推车的苦役。兴高采烈的从车上取下纸钱来,一路的撒着。嘴里面还要催促吕先生:“驴老道,你能不能快点拉车?”
吕先生累得满头大汗,喘着气问道:“薛倩,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薛倩笑道:“以前我就觉得你姓的奇怪。知道今天你在这弯着腰拉车,我才知道你这姓名的来源了。”
吕先生骂道:“放屁。你姓薛,那岂不是活该受伤流血?”
他们两个正在争辩,我忽然看见前面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
我叫道:“别嚷嚷了,来人了。这一次是能动的。”
我努力地把自己的气息降到了最低点。然后藏到了吕先生身后。
他们两个错愕了两秒钟之后,忽然哭起来了。一个哭:“我那短命的徒弟啊。”另一个哭:“我那可怜的儿子啊。”
我藏在吕先生身后,恨得牙根痒痒,却不能跳出来制止。
过了一会,前面那人走过来了。我看这人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他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时候天上的月亮很晦暗,根本无法看他的影子。但是他的脚步很重,走在路上踢踏踢踏的,应该是一个活人。
这人没有让路的意思。走到我们面前之后就停下来了。
乡间的小路很窄,他不让路,我们也就只好停下来。
这人看着吕先生,问道:“棺材里面装的是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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