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赌什么呢?输的人明日浣衣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禁呢,我们的衣裳,都送不去浣衣署了。”
宫女们的衣裳跟女官们一样,都是由浣衣署统一清洗,而殿苑里专门负责洗衣的小宫女,洗熨晾晒的都是嫔御的贴身衣物,可滨岑阁如今被封禁,宫女们只能自己洗自己的衣裳了,洗衣还好,提水却是苦力活,横竖被封禁,空闲时多,因此要好的宫女们就会斗叶子牌,由输家浣衣。
石嫔的贴身宫女就那几人,除蒲依之外,另几人自从封禁关系变得越加亲密了,虽并不住同一值舍,可时常串个门,谁都不会觉得怪异。
还有人邀请秀苇要加入。
秀苇却过去,攀着一个宫女胳膊:“源儿,好源儿,我才发觉我口脂没了,知道你收放着好些,你暂借我一盒使可好?”
源萍从前是替石嫔施妆的宫人,工作性质使然,她收放的胭脂水粉一贯是最有余的,且她还有另一项“工作”,故而一贯大方,当然不会拒绝,玩笑似的推了秀苇一把:“自取去,你们也不是第一回占我便宜了,我那些财物放在哪里,你们无一不心知肚明。”
秀苇道了谢,果然熟门熟路打开了源萍的衣橱,取了盒口脂,一瞥眼,见无人注意她,于是飞快揭开了源萍床边上放着的持壶盖,把一包“五石散”投入——她知道自从滨岑阁被令封禁,宫女们的饮水也都变得有限了,各自将需要的饮水各自收存,都放在顺手可取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秀苇就又来攀源萍的胳膊:“好源儿,我先回房去了,你要是缺什么,可得跟我说,我要是有的,定不会小气。”
她才松开手,这回却被源萍拉住了。
“秀姐姐莫急着走啊,我今日可算幸运了,下昼时被王女史赏了一壶凉茶,你不来,我还想不到呢,秀姐姐体热,夏季稍不保养就会生舌龈疮,口唇也易皮燥,难怪你在盛夏都必须用口脂呢,咱们都多久没福饮用凉茶了,留下来,饮一盏再走。”
秀苇头皮顿时发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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