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会儿陛下心中转圜了几个心思,但也隐隐察觉出这陛下与郑学士起居录中所记载的陛下多有不同。
就比如,此次陛下的带路方向,在上一位起居郎的记载中就完全没有见到过。
北出玄武门,越过玄武门后的西内苑,骑着骏马一路向北直入禁苑中。
按道理来说,天子至此多半是来射猎消遣,但褚遂良并没有看到陛下有换猎装或强弓,脸上也并无嬉笑之意。
而且愈是深入禁苑,周围影影绰绰的禁军也愈多。
就在褚遂良心下愈发不安想要出口询问时,眼前也骤然一亮。
就在这幽深的禁苑深处,一片低矮的房屋已然拔地而起。
周围巡逻的健卒第一时间围过来,验明身份后便开始依次盘查看众人身上有无引火物,直至再三确认到褚遂良都有些不耐后,禁军方才对陛下行了叉手礼后退下。
禁军散开,褚遂良也清楚看到了正门上方牌匾的三字:五雷署。
以及旁边树立的一块牌子,其上是陛下苍虬有劲的手书:
擅带引火入五雷观者,斩!
“这五雷署便是五雷观乎?”
褚遂良此前供事于弘文馆时见闻颇广,毕竟这里学生大多非富即贵,消息异常灵通。
去岁时他便听人闲谈时说过,这两年来长安新增了两个怪地。
其一是阴气森森的义宁坊,周边街坊多有传言,称大理寺的狱差月月都流囚徒至此,但从炊烟来看,这义宁坊内居住的人又并不多,有人称此地有食人之鬼,孩童皆避让。
其二是雷声阵阵的永兴坊,内有五雷观,周围街坊都听得到此观白日鸣雷,堪称神迹。
关于此观的传言就更多了,但唯一可确认的便是难入内参拜,褚遂良所知的也不过是说此观有陛下手书为镇。
因为父亲的关系,他也知晓后来将作监又增设五雷署,当时也曾猜测过名相似的二者或有关联,没想到今日便遽然亲眼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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