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笼罩在云都的上空,离党人人自危,唯恐自己也被那个该死的谈六给胡乱攀咬了出来,甚至连中立的南宫一党,都战战兢兢。
南宫大司徒的一个门生徒弟,给事中薛弘,因与谈错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参加诗会,以文会友,对其被污谋反颇为愤怒,写了一首讽刺针砭的诗词,惹恼了摄政王,索性把他一起判做“反贼”,下了昭狱。
万州刺史离彻抄没家产,贬为庶人。
尚书右丞离栖元抄家流放,亲眷全部被迫迁徙至蛮荒西南瘴地。
高家也有一个倒霉蛋,从刺史贬谪为八品县令,扔到了山沟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受伤最深的莫过于谈家,砍了二十多个,刺配流放了两千多人。褫夺了爵位不说,甚至连谈家老祖宗挂在麒麟阁的开国功臣画像,摄政王都下令摘下来了,且免去历代临壑侯配享太庙的资格。
少年天子坐在御书房,看着刑部送来的判决,他彻底愤怒了。
御案上的折子,砚台,都被他掀翻在地。
“一个莫须有的谋反罪名,竟然成了摄政王肆意屠戮的工具?他们真的都是叛党么?朕不信!”
极致的沉默压抑中。
下方传来一个沉痛的声音:“陛下,权臣跋扈,国之所以乱也。”
谢玄宸胸口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上气来:“老师,他们当真罪无可恕?必须斩首、流放?“
他拿着那厚厚的一沓判决书、密密麻麻的供词,塞到了离泛手里,“这上面写的证据、口供,全都是真实?无一丝冤屈?无半分赦免可能?”
离泛看着卷宗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他的女婿,他的门生,他的宗亲,他的故旧……
靖羽公似一夕之间老了十岁,怆然地闭上了眼睛:“陛下,谋反乃十恶之首,罪无可赦。”
谢玄宸跌坐回了龙椅上,唇角勾起一抹惨笑。
漂亮的少年,似坏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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