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敷衍答着话，在心里猜着圣上召她过去的目的。
“孤被封为太子，小舅舅似乎并不高兴。”
一句话把顾玉从纷乱的思绪中唤了回来。
顾玉看着他道：“殿下得封太子，臣怎会不高兴？”
景棠意味不明道：“是嘛？”
顾玉冷声道：“是。”
大概是顾玉的语气过于冷冽，景棠终于闭上了嘴，低着头，又是那副任人欺凌的绵羊模样。
顾玉把视线移开，不去看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五皇子出家后，景棠老实了许久，自己在六皇子府，不与太多人有交集。
甚至在顾玉出发前，景棠替她吃了那枚丹药，成为圣上身边的试药人。
可人心过于复杂，四年前顾玉就被他乖巧的外表迷惑，险些着了他的道。
四年后，他这副温和的皮囊里包藏着怎样的心思，顾玉依然看不清楚。
皇权之争最忌左右摇摆，顾玉知道此时若是继续扶持景棠，将会事半功倍。
但景棠绝非明君之选。
他阴狠有余，心志不足，对亲近之人下手亦是毫不留情。
无论外人怎么看待她跟景棠，但顾玉心里清楚，景棠只能是她的踏板。
所以顾玉并不想跟他虚与委蛇。
马车到了皇宫，景棠走在顾玉前面，到一处台阶时，景棠忽然怀念往昔，转头对顾玉道：“小舅舅还记得吗？就在这里，小舅舅告诉我要成为一匹更凶狠的狼，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顾玉握紧了拳头，道：“不记得了。”
景棠喃喃道：“不记得了？可是小舅舅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舍不得忘呢。”
顾玉觉得从西北回来后，景棠的种种行为格外令人心烦。
他倒不是与你作对，只是偶尔提起从前，还要做出一副怀念的姿态，又毫无忏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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