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沈清棠仍是心悸,垂眸恹恹回,“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去惊扰祖母。过段日子自己便好了。”
沈清棠不愿烦扰旁人。
她并非这承平侯府里的正经小姐。
她的祖母,原是这裴老夫人尚在闺中时的手帕交。
后来陵川城里起了瘟疫,她父母双亡,孤苦无依。
不过因着裴家老夫人心善,心疼她是个可怜孩子,这才将她接进府里。
既是寄人篱下,自是处处卑微讨好,谨小慎微。
采薇也知她性子,没有再劝。
雨愈发大了,打得廊檐顶上噼啪作响。有人冒雨沿着游廊匆匆赶来,撩帘进来,“妹妹!”
是采薇方才口中的四姑娘,裴子萋。
她一眼瞧见了里头的沈清棠,声音雀跃,满脸喜气,“妹妹快些跟我去前院,大哥哥远行回来了!”
裴琮之回来了。
正堂里立着位郎君,人如濯濯春月柳,青山玉骨的好模样。
这是承平侯府最尊贵,也是最有出息的儿郎。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入了翰林,前途坦荡不可限量。
三月前,他奉旨南下治水赈灾,此行颇远,又添连绵暴雨不断,路上耽搁了数月,今日方回。
瞧见了沈清棠二人进来,他微微一笑,眉目疏朗清润。
沈清棠跟着裴子萋提裙走上前,同往常一样,扬声甜甜唤他,“琮之哥哥”。
裴琮之颔首应下。
“琮之哥哥可算回来了。”
沈清棠手捻着娟帕,抬眸殷切看他,“之前永州来信说哥哥遇袭,不知所踪,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哥哥可受伤了吗?”
“无妨,都是些皮外小伤,早已好了。”
裴琮之垂眸看她,声音温润,“倒是劳妹妹为我忧心一场。听说还专门去了望安寺为我祈福。山路难行,辛苦妹妹了。”
“应当的,只要哥哥无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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