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不可思议的看向嘉靖：“主子，咱们。”
“杀了他们也没用了。”
嘉靖摇头道：“一旦杀了他们，朕的罪过就更大了，滥杀朝臣、无辜株连，加上那道治安疏，朕将会被天人共弃，与其遗臭万年，不如各自留一份体面，朕不信，陆远会如此不懂事的对朕穷追不舍。”
木已成舟，如今留给嘉靖的惟一退路，就是尽力为自己找个台阶，体面下台。
“主子，实不行，就挥师南下吧。”
黄锦给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二十万京营军还在，主子一声令下即刻挥师南下。”
“用什么名义？”
“就说去南京驻防。”
嘉靖看了一眼黄锦：“你这样，是打算将南京强行逼反了。”
“奴婢不愿意看着主子被他们这般欺负。”黄锦跪在地上，神情坚定：“奴婢宁愿和他们拼死一战。”
“罢了。”
嘉靖无力挥手：“传旨给成国公、定国公，将京营兵撤回来吧，再让李成梁回他的辽阳，另外，替朕下罪己诏。”
最后的最后，嘉靖还是怂了。
他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并不难理解。
庚戌虏乱的时候，嘉靖连抵抗俺答的勇气决心都没有，又如何能指望他此刻突然像个爷们一样的勇敢呢。
他虽然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但还有忠于他的军队，还有忠于他的国戚勋贵，有这些人的支持，总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
如果内战失利，那他的结局就更惨了。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朕退位，传位于太子而已。”
嘉靖言道：“祖宗留给朕的江山，朕还要继续守下去，绝不会拱手让给陆远这个奸贼逆子！”
黄锦、陈洪等人失声痛哭。
——
“明台，严阁老来信，皇上下罪己诏了！”
南京，陆远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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