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身,同时变成了他的父母。
当然,他从未表露过这种心情;尤其在海姨和达米安面前,他更是加倍注意。
凯罗南可以管他叫“儿子”,但柴司不可以管他叫“父亲”。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
“……你还记得吗?那时凯家家派已有一定规模,我很少再自己进巢穴了。我总带着你们一起出去旅行……”
在他深陷黑渊带时,永远也不会是他父亲的父亲,仍然在一句一句地用语言、声音,牵着他往外走。
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是他一生里最好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了。
十三岁以前的柴司,曾随凯叔一起去过几次西岸,去过海岸峻山,州际沙漠。
三月到九月之间,是北半球上最适合看银河的季节。
他曾坐在深山里,闻着林木土壤气息;曾躺在沙漠上,感受着怎么也抖不干净的细沙,夹在脚趾间、鞋垫里,又粗糙,又轻快。
凯叔讲宇宙,讲星座,海姨时不时地笑。他们一家躺在墨黑天穹下,从眼前,一直到遥远地平线,亿万繁浩银星。
那样的星空下,柴司会暂时忘记,他的未来早已被定好了。
凯叔告诉过他,看银河最好的地方之一,在澳大利亚中部;柴司就幻想自己长大后,说不定也可以穿过遥远的大陆和海洋,用生命追着星河走。
虽然柴司其实很清楚,他长大之后只有一条路,就是做凯家的猎人。
“……我没有怨言。”
柴司低声对黑暗说,“我只是没有想到,我这辈子所注定的、唯一一件要做的事,却做不成。”
达米安曾经对反反复复的通路测试感到很厌烦,声称自己以后绝不做猎人,要做一个画家。
过了两年,他迷上电影,海姨就给他买了一部摄影机。他在格斗训练课上取材,拍“武打片段”,还要柴司穿上家里为正式场合定制的少儿西装,因为这样看着才像是“间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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