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媚态,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
李衍心头猛地一跳,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惆怅涌了上来。
他想移开目光,却被那绝望的眼神牢牢攫住。
杯中温热的酒液入喉,本该是醇香,此刻却尝出了一种苦涩的铁锈味。
他环顾四周,但见旁边一桌,几个身着锦袍、面皮白净的文士正高谈阔论,只是眼神浑浊不堪,举杯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什么。
“听闻北虏铁骑已破襄樊!”
一个瘦削文士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惊惶,“樊城……樊城守将吕文焕力战不屈,城破之日,举家自焚殉国!襄阳……怕是也……”
“噤声!”
另一个微胖的文士连忙打断,左右看了看,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颓唐,“樊城破便破了,襄阳……自有贾相斡旋!北虏所求,无非财帛女子,岁币加厚些便是……何至于……何至于玉石俱焚?”
他端起酒杯猛灌一口,眼神迷茫,“这江南……这临安,歌舞升平,不也挺好?”
“好?”
对面一个年纪稍长、胡子花白的老吏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好在哪里?是那‘经界推排法’搜刮民脂好?还是那‘公田法’强夺田地好?”
“国库空虚,便拿我等小吏开刀,薪俸减半,还要摊派‘助饷’!天灾人祸,民怨沸腾如沸鼎……哼,怕是哪天狼国兵临城下,咱们还在这画舫上唱着《后庭花》呢!”
话语辛辣,却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唉……”瘦削文士长叹一声,眼神空洞地望着摇曳的烛火,“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你我……又能如何?不过是这秦淮河上的浮萍,随波逐流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罢!”
另一桌上,满面红光的富商正搂着一个歌妓调笑,粗短的手指贪婪地揉捏着,口中发出含糊的醉话:“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有高个子顶着!”
“贾相爷说了……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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